有关。
过了一会,苏辙才拜道:“奏知陛下,朝廷之制,中书舍人,为外制词臣,受君命、依王言而草吏、工、礼、刑、兵、户六房词头……依先帝之制,中书舍人,若觉事有不当,或除授非妥,许封还词头。”
赵煦听着,笑着问道:“是吗?”
“朕却怎么听说,朝中有人言:‘中书舍人,乃是阁老’还有人说什么‘中书舍人笔乃是五花判事,能判人生死’云云……”
说到这里,赵煦就戏谑的问道:“两位‘阁老’,且来与朕解释解释……”
“这中书舍人是怎么做到判人生死的?”
苏辙、曾肇闻言,身体都在颤抖了。
虽然说所谓‘阁老’、‘五花判事’,都是故老相传,传下来的说法。
但,天子却将之放到今日殿上,公开来讲。
等于是在指责,他们两个借着中书舍人的权力,随心所欲的要挟、为难他人。
而大宋的中书舍人们是有前科的。
过去,两制大臣(翰林学士、知制诰/中书舍人),给人写词头,是要收润笔费的。
尤其是知制诰(中书舍人的前身)!
因为其面对的是州郡官员,好多都是微寒出身,于是可以随意拿捏。
中书舍人的‘阁老’、‘五花判事’的威名,就是这些官员们的斑斑血泪铸就的。
如今,明面上虽已罢去了润笔费的规矩(王安石办的)。
但,润笔费真的消失了吗?
苏辙与曾肇,听到殿上天子的指责,都是战战兢兢,不能发一言。
因为这事情,是不能解释的。
首先,阁老、五花判事等等都是中书舍人的外号,而且在汴京城中,乃至于官场上,人尽皆知。
而过去知制诰们为了拿润笔费,故意刁难官员的事情,也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普罗大众都是记得这個事情的。
其次,和天子争辩,就算争赢了,又能怎么样?
恐怕,只能是罪加一等!
而张方平、苏颂这两个当过翰林学士/知制诰的老臣,也都是低着头,不敢发一言。
比起苏辙、曾肇,他们两个可都是光明正大的拿过润笔费的。
尤其是张方平,在经济问题上,他的屁股根本不干净——当年他甚至在这个事情上,挨过包拯的弹劾!
其他什么请托、徇私一类的指责和非议,在张方平的仕途履历上,也是数都数不过来。
这也是大宋士大夫们的常态了。
除了少数人。
如王安石、司马光这样的人外,其他所有人,在经济问题上都不干净。
尤其是曾经管过经济、财政的大臣!
就没一个干净的!
如今还算好的,经过范仲淹的古文复兴运动,士大夫们的节操和吃相都好多了——读书人多了,舆论对官员的监督和牵制力也随之加强。
换过去,哪怕当朝宰相,在经济上的吃相,也是难看的很!
为了娶一个富婆,两个宰相能打的头破血流(向敏中、张齐贤)
为了廉价霸占他人祖产,于是收买人家的乳母,诱骗一个七岁的孩子,在典卖宅邸的契书上签押(程琳)。
最典型的,则是大文豪欧阳修。
因为程琳家给了天价润笔费——五千匹帛。
于是昧着良心,给程琳写了墓志铭,在墓志铭上隐去其恶,极力称赞其为官政绩。
因欧阳修背书的缘故,程琳这个昔年的大贪官,如今的名声居然很不错!
于是,哪怕是欧阳修的学生、门生,在这个事情上也是非常羞愧,不敢面对。
只能是为尊者讳,含糊的记下:自某公死,某公为作碑志,极其称赞,天下不复知其事者矣!某公受润笔帛五千匹。
赵煦在现代留过学,看过无数史料。
上上辈子,更曾君临天下十余年,哪里不知道这些大宋士大夫的秉性?
一个两个三个,在评论、抨击别人的时候,都是大义凛然,仿佛正义化身。
但轮到自己的时候,就是蝇营狗苟,想方设法的捞钱。
一个个在家乡,都是豪宅高屋,良田美园。
不信的话,可以去洛阳看看。
看看那一个个旧党元老、宰执所营建的奢华园林。
赵煦看着静悄悄的殿上,叹道:“祖宗之制,事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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