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气非常恭敬,说话好似成人。
女尼听了,一把便将玉儿抱起,哈哈大笑道:“事出自愿,这可不怪贫尼勉强了。”
文玲情知不好,一步蹿上前去,正待将玉儿夺下时,那女尼将袍袖一展,满室金光,再看玉儿时,连那女尼都不知去向。
把一个孙大娘吓得又害怕又伤心,不由放声大哭。还是文玲明达,便劝慰孙大娘道:“是儿不死,是财不散。漱溟在家常说,江湖上有许多异人。我看这个女尼,定非常人,不然玉儿怎么有那一番对答呢?”
孙大娘又问适才女尼进来时情形。文玲道:“适才你走后,承儿与云儿被他舅母接去玩耍。我因他们虚情假意,懒得去,正拿起一本书看。忽然玉儿欢欢喜喜,连走带爬跑了进来,朝我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说道:‘妈妈,我师父来了,要带我回山呢。’说完,便往外走。我追了出来,将她抱住,看见厅堂站定刚才那一个尼姑,口称她是百花山潮音洞的太华上尼永春,说玉儿前身是她的徒弟,因犯戒入劫,所以特来度她回山。底下的话,就是你所听见的了。”
孙大娘也把刚才田边之事说了一遍。两人难过了一会,也是无法可想。
孙大娘忽然说道:“也都怪你夫妻,偏偏生下这样三个好孩子,无怪别人看了红眼。”
那文玲被她一句话提起,不由想起娘家还有两个孩子,十分不放心,恐怕又出差错,正要叫人去接,忽见世民与琼玉手牵手哭了进来。
文玲因为适才丢了一个,越发心疼,忙将两人抱起。问他们:“为何啼哭?舅母因何不叫人送你们回来?”
世民只是流泪,不发一言。琼玉便道:“我和哥哥到了大舅母家,我们同大舅母的表哥表姊在一块玩,表哥欺负我,被哥哥打了他两下。舅母出来说:‘你们这一点小东西,便这样凶横,跟你们爹爹一样,真是一个窑里烧不出好货。你爹爹要不厉害,还不会死在巴山呢。你娘还说他修仙,真正羞死啦。’表哥也骂哥哥是没有爹爹的贼种。哥哥一生气,就拉我跑回来啦。”
说罢,又问孙大娘道:“妹妹呢?”
文玲听了,又是一阵伤心,只得强作欢颜,哄他们道:“你妹妹被你爹爹派人接去啦。”
这两个小孩一听后,都收了泪容,笑逐颜开道:“原来爹爹没有死。为什么不回来,只接妹妹去,不接我们去?”
孙大娘道:“你爹爹还有七天就要回来的。”
这小兄妹二人听了,都欢喜非凡。从此日日磨着孙大娘,陪着他们到门口去等。孙大娘鉴于前事,哪里还敢领他们出去。
还是文玲达观,知道像永春那样人,她如果要来抢人,关在家中也是无用。
经不起两个孩子苦苦哀求,便也由他们,只不过嘱咐孙大娘,多加小心而已。
到了第六天上,小兄妹二人读完了书,仍照老例,跟孙大娘到门口去看。
父子之情,原是根于天性。他们小小年纪,因听见父亲快回来,每日在门口各把小眼直勾勾往前村凝望。
文玲因听神尼之言,想不至于虚假,为期既近,也自坐立不安。
她生性幽娴,漱溟不在家,从不轻易出门,现也随着小孩站在门口去等。
这两个小孩看见母亲也居然出来,更是相信父亲快要回来,站在门前看一阵,又问一阵,爹爹为何还不回来?等了半天,看看日已衔山,各人渐渐有些失望。
文玲心中更是着急,算计只剩明日一天,再不回来,便无日期。又见两个儿女盼父情切,越加心酸。
几次要叫他们回去,总不舍得出口,好似有什么心理作用,预算到丈夫今日定要回来似的。
等了一会,日已西沉,瞑烟四合。耕田的农夫,各人肩了耕锄,在斜阳影里,唱着山歌往各人家中走去。
孙大娘的丈夫从城中归来,把她喊走。顿时大地上静悄悄的,除了这几个盼父盼夫的人儿,便只有老树上的归鸦乱噪。
文玲知道今日又是无望,望着膝前一双儿女,都是两眼酸溜溜的,要哭不哭的样子,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你那狠心的爹爹,今日是不会回来了。我叫老王煮了两块腊肉,宰了两个鸡,想必已经做好,我们回家吃饭去吧。”
说还未了,耳边忽听一阵破空的声音。两个小兄妹忙道:“妈妈,快看鸽子。”
正说间,眼前一亮,站定一个男子,把文玲吓了一跳。忙把两个小孩一拉,正待避往门内,那男子道:“兰妹为何躲我?”声音甚熟,世民心灵,早已认出是他父亲回来。琼玉虽然年幼,脑海中还有她父亲的影子。
兄妹二人,双双扑了上去。文玲也认清果然自己丈夫回来,不禁一阵心酸,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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