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已承你平安背到师祖那里去了么?”那雕点了点头。
回过铁喙,朝左翅根侧一拂,便有一个纸条掉将下来。
国蕤拾起看时,正是孙振与她的手谕。
大意说见了弘一师祖之后,已蒙他收归门下。
由师祖说起,才知弘一师祖原是孙振的外舅父。
其中还有一段很长的因果,所以不惜苦心,前来接引。
又说国蕤不久便要逢凶化吉,得遇不世仙缘。
那只神雕曾随师祖听经多年,深通灵性。
已蒙师祖允许,命它前来与国蕤作伴,不过每逢朔望,要回凝碧崖去听两次经而已。
叫国蕤好好看待于它,早晚用功保重,静候周叔父回来,不要离开巴山。
师祖已说自己儿女情长,暂时决不便回来看望等语。
国蕤见了来书,好生欣喜,急忙去切腊味,只是原有腊味被神雕吃了两次,所剩不多,便切了一小半出来与那雕吃。
一面暗作寻思:“这神雕食量大,现值满山冰雪,哪里去寻野味与它食用?”心中好生为难。
那雕风卷残云般吃完腊味以后,便往外跳去。
国蕤也急忙跟了出来,只见那雕朝着国蕤长鸣,掠地飞起。
国蕤着了慌,便在下面直喊,眼看那雕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并不远离,才放了心。
忽地见它一个转侧,投向洪桩坪那边直落下去。
一会儿,那雕重又飞翔回来,等到飞行渐近,好似它铁爪下抓着一个什么东西。
等到飞离国蕤有十丈高下,果然掷下一物。
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只梅花鹿,业已鹿角触断,脑浆迸裂,掷死过去。
那雕也飞身下来,向国蕤连声叫唤。
国蕤见它能自己去觅野食,越发高兴。
爱那鹿皮华美温暖,想剥下来铺床。
便到洞中取来解刀,将鹿皮剥下,将肉割成小块,留下一点脯子,准备拿铁叉烤来下酒。
那雕在一旁任国蕤动作,并不过去啄食。
一会儿跳进洞去,抓了一块腊猪骨出来,掷在国蕤面前。
国蕤恍然大悟,那雕是想把鹿肉腋熟再吃。
当下忙赴后洞,取来水桶、食盐。
就在阳光下面将鹿肉洗净,按照李铮所说川人腊熏之法,寻了许多枯枝,在山凹避风之处,将鹿肉腌熏起来。
从此那雕日夕陪伴国蕤,有时去擒些野味回来腌腊。
国蕤得此善解人意的神雕为伴,每日调弄,指挥如意,毫不感觉孤寂。
几次想乘雕飞翔,那雕却始终摇头,不肯飞起,想是来时受过吩咐的。
过不多日,便是冬月十五,那雕果然飞回凝碧崖听经。
回来时,带来孙振一封书信,说自己要随师祖前往成都一带,寻访明室一个遗族,顺便往云南石虎山去看师兄采薇僧朱由穆,此去说不定二三年才得回来。
到了成都,如能寻着李铮,便催他急速回山。
嘱咐国蕤千万不要乱走,要好好保养、用功等语。
国蕤读完书信,难受一会,也无法可想,惟有默祝上苍,保佑她父亲早日得成正果而已。
时光易逝,转眼便离除夕不远。
国蕤毕竟有些小孩子心性,便把在巴山县城内购买的年货、爆竹等类搬了出来,特别替那只神雕腌好十来条腊鹿腿,准备同它过年。
又用竹签、彩绸糊成十余只宫灯,到除夕晚上悬挂。
每日做做这样,弄弄那样,虽然独处空山,反显得十分忙碌。
到二十七这天,那雕又抓来两只野猪和一只梅花鹿。
国蕤依旧把鹿皮剥了下来存储。
等到跑到洞中取盐来腌这两样野味时,猛发觉所剩的盐,仅敷这一回腌腊之用,以后日用就没有了。
急忙跑到后洞存粮处再看时,哪一样家常日用的东西都足敷年余之用,惟独这食盐一项,竟因自己只顾讨神雕的喜欢,一个劲腌制野味,用得太不经济,以致在不知不觉中用馨。
虽然目前肉菜等类俱都腌好,足敷三四月之用,以后再打来野味,便无法办理。
望着盐缸发了一会愁,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得先将余盐用了再说。
一面动手,一面对那雕说道:“金眼师兄,我的盐快没有了,等过了年,进城去买来食盐,你再去打野味吧。现在打来,我是没有办法弄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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