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雕闻言,忽地冲霄而起。
国蕤知道它不会走远,司空见惯,也未在意。
只在下面喊道:“天已快交正午,你去游玩一会,快些回来,我等你同吃午饭呢。”
那雕在空中一个回旋,眨眨眼竟然不见。
直到未初,还未回转。
国蕤腹中饥饿,只得先弄些饭吃。又把猪、鹿的心脏清理出来,与那雕作午餐。
到了申牌时分,国蕤正在洞前习剑,远望空中,出现一个黑点,知是神雕飞回,便在下面连声呼唤。
一会工夫,飞离头顶不远,见那雕两爪下抱定一物,便喊道:“对你说食盐没有,你如今又不大愿吃鲜肉,何苦又去伤生害命呢?”
言还未了,那雕已轻轻飞落下来。
国蕤见它不似以往那样将野兽从空掷下,近前一看,原来是一个大蒲包,约有三尺见方,不知是什么物件。
撕开一角,漏出许多白色晶莹的小颗。
仔细一看,正是自流井的上等官盐,足有二三百斤重,何愁再没盐用。
欢喜若狂,忙着设法运进洞去。
出来对那雕说道:“金眼师兄,你真是神通广大,可爱可佩!但是我父亲曾经说过,大丈夫作事要光明磊落,不可妄取别人的东西,下次切不可如此啊!”
那雕只是瞑目不答。
国蕤便将预备与它吃的东西取来给它。
正在调弄那雕之时,忽然闻见一阵幽香,从崖后吹送过来。
跟踪过去看时,原来崖后一株老梅树,已经花开得十分茂盛,寒香扑鼻。
国蕤又是一番高兴,便在梅花树下徘徊了一阵。
见天色已渐黄昏,不能再携雕出游,便打算进洞去寻点事做。
刚刚走到洞口前面,忽见相隔有百十丈的悬崖之前,一个瘦小青衣人,在那冰雪铺盖的山石上面,跳高纵远,步履如飞地直往崖前走去。
她所居的石洞,因为地形的关系,后隔深潭,前临数十丈的削壁断涧,天生成的奇屏险障。
人立在洞前,可以把十余里的山景一览无遗。
而从舍身岩上来,通到这石洞的这一条羊肠小径,又曲折,又崎岖。
春夏秋三季,是灌木丛生,蓬草没膝;一交冬令,又布满冰雪,无法行走。
自从孙振父女同李铮、钱秋雁走过外,从未见有人打此经过。
国蕤见那青衣人毫不思索,往前飞走,好似轻车熟路一般,暗暗惊异。
心想:“这块冰雪布满的山石上面,又滑又难走,一个不小心,便有粉身碎骨之虞。自己虽然学了轻身功夫,都不敢走这条道上下,这人竟有这样好的功夫,定是剑仙无疑。莫不是弘一师祖所说那仙缘,就是此人前来接引么?”
正在心中乱想,那青衣人转过一个崖角,竟自不见。
正感觉失望之间,忽然离崖前十余丈高下,一个人影纵了上来。
那雕见有人上来,一个回旋,早已横翼凌空,只在国蕤头上飞翔,并不下来,好似在空中保护一般。
国蕤见那上来的人穿着一身青,头上也用一块青布包头,身材和自己差不多高下,背上斜插着一柄长剑,面容秀美,装束得不男不女,看去甚是面熟。
正要张口问时,那人已抢先说道:“我奉了家师之命,来采这凌霄崖的宋梅,去佛前供奉。不想姊姊隐居之所就在此间,可称得上是幸遇了。”
说时,将头上青布包头取下,现出螓首蛾眉,秀丽中隐现出一种英姿做骨。
来的这个女子,正是那巴山前山解脱庵广慧师大门下带发修行的女子余英男。
国蕤自那日城中回来,先是父亲生病,接着父女分离,劳苦忧闷,又加大雪封山,无法行走,早已把她忘却。
现在独处空山,忽然见她来作不速之客,又见人家有这一身惊人的本领,一种敬爱之心油然而生。
自己正感寂寞的当儿,无意中添了一个山林伴侣,正好同她结识,彼此来往盘桓。
先陪她到崖后去采了几枝梅花,然后到洞中坐定。
英男比国蕤原长两岁,便认国蕤做妹妹。
二人谈了一阵,甚是投机,相见恨晚。
英男因不见孙振,便问:“尊大人往哪里去了?”
国蕤闻言,不由一阵心酸,几乎落下泪来,便把孙振出家始未说了一遍。
说到惊险与伤心处,英男也陪她流了几次热泪。
渐渐天色已晚,国蕤掌起灯烛,定要留英男吃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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