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宿舍一如一般花园洋房大小。
管家端出下午茶来。
许开明站得远远,看着秀月,她头发束脑后,脸上没有化妆,容颜异常秀丽,但正如邵令侃所说,异性为她着迷,却还不为她的美貌,多年不见,她娇慵如昔。
只听得她抱怨:“买不到好蛋糕,均太甜太甜,甜得发苦。”
半晌开明说:“邵令侃问候你。”
秀月嗤一声笑,“他像不像邵富荣?一个印子印出来,本来小生意也毋须如此庸俗,他家最特别。”
许开明这才知道邵令侃决定退下去的原因,再纠缠也没有希望,知难而退是明智之举。
子贵这时发觉秀月胸前有一条极细的白金项链,坠子是一颗晶光灿烂的硕大心型金钢钻,她诧异问:“这是谁的心?”
秀月双腿盘坐在沙发上笑答:“某人。”
子贵纳罕,“一颗心交给别人悬在半空,不难过吗?”
秀月立刻说:“当然不是真心。”
子贵哗哈一声笑出来。
用完茶点,子贵改变主意,决定到许家下榻,方便接近孩子。
她到卧室去拨电话。
秀月忽然问:“那日在人工湖畔,你为何不上来招呼?”
开明蓦然抬起头,“你知道我在身后?”
秀月点点头。
“我等你叫我。”
秀月却说:“我却等你过来。”
两个人都无可奈何地笑了。
秀月问开明:“你为何不多走一步?”
开明坦诚地答:“我没有信心。”
秀月不语。
开明也问:“你为什么不回头看我?”
秀月长长叹息,“回头看?要是我打算与两个孩子共同分摊你的时间,我会回头看,要是我有把握主持一头家,我也会回头看,要是我愿意洗心革面,我更会回头看。”
开明知道这是她真心话。
秀月笑了,“我可以奉献什么?我不学无术,身无长处,我不敢回头看你。”
子贵出来了,“在说什么?”
秀月伸一个懒腰,“在说我除了睡懒觉喝老酒什么都不会。”
子贵惊讶,“有那样的事吗,也许你会的。我们都不会,才能有如此享受。”
秀月不再言语,她听得出子贵语气中讽刺之意。
子贵拎起行李,对开明说:“我与妈说好了,”她仍管许太太叫妈,“她说房间片刻即可准备好。”
秀月随即道:“希望你有一个愉快的假期。”
她送他们到门口。
开明说:“回去吧,外头冷。”
秀月披上一件灰蓝色丝绒大衣,“我散散步。”
“这件外套不够暖。”
话还没说完,眼前忽然飘起零星的雪花,那点点飞絮沾在秀月头发上,更衬得她皎洁的面孔如图画中人,外衣的确不够厚,她却不理那很多,对开明说:“回去吧,孩子们在等。”
她却朝草地另一端走过去。
风吹过来,大衣鼓动,无限动人。
开明看着她朝亭子走过去。
子贵响号催他了。
开明上车,看到子贵正在戴绒线手套,“天转凉了,孩子们够冬衣没有?那可是要穿滑雪装的。”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五官,却越来越不相似,根本是南辕北辙两个人,可是怎么能怪子贵呢,她是个母亲,原应琐碎唠叨,不然谁来照顾孩子生活细节。
车子驶出私家路,尚看到秀月一点点大的身型站在远处朝他们招手,这时,地上已积有薄薄一层白霜。
子贵忽然说:“看,像不像林中仙子?”
开明默默点头。
“所以,这些年来,她也不老,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而是吸尽人间精华。”
这都是事实,开明把车子驶出华厦。
回到家里,看到大儿小儿穿着厚厚冬衣在园子里奔走玩雪。
子贵笑,“妈真好,已经替他们置了冬衣。”
孩子们看见妈妈,一齐欢呼扑上来。
开明想,子贵是马大,秀月是马利亚,上帝钟爱闲逸的马利亚,而对劳碌的马大说:“马大马大,马利亚已得到了上好福分。”可是,秀月是犯罪的马利亚,开明垂头。
他帮子贵拎行李入屋。
把箱子在客房里放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