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能认为是他们对你有所信任和尊重。这也是新成立的人民**与被打垮的国民**的不同之处。一方讲究阳谋,一方擅长阴谋。送信人读完了自己要送的信,坦白地说,柳子墨完全可以将信写得更好。送信人的提示,有些被柳子墨采纳了:截至这一年的八月份,国民**留守大别山区的第十一支队以及潜伏下来准备执行特殊任务的三千五百余人,尽数被歼,连绵数县再无一支成建制的听命于国民**的队伍。送信人说,自己最早答应替柳子文送信时,虽然不是人民**的反对派,至少也是中立派,今日,他已经进步成为人民**的忠实拥戴者。
送信人谈了种种原因后,柳子墨也有所触动,情不自禁地表示,自己也应该离开天门口,至少应该去武汉三镇,看看那里的新形势和新局面。
送信人拿上经过多次修改的信出门时,两个人都有一种由衷的兴奋。这封信对柳子文后来北上返回武汉起了多大作用,柳子墨一直无法了解。如果再晚一点,将县人民**再三邀请柳子墨出任参事一事写入信中,这种效果也许还能判断。值得写一写的还有董重里和段三国,也是县人民**发出的邀请,在董重里答应出任县文工团团长之后,段三国竟然成了副县长。只要了解这些事的人都会说,参事之职非柳子墨莫属,人民**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合适的人。在董重里与文工团长之间也可用人尽其才来联系。而使段三国成为段副县长,则是神来之笔,充分体现了人民**共同建国宽大为怀的政策。
一二四
道光曾经下禁令,吸鸦片者处斩刑。林则徐,赴虎门,收缴鸦片手无情。强蛮英夷动炮舰,割地赔银衰帝运。道光一共三十年,咸丰继位十年整。咸丰本是皇四子,当初兄弟去狩猎,惟他端坐不驰骋,还将道理说父听:时值春光无限好,鸟兽发情有孕妊,子臣不敢使弓马,要留鸟兽延生命。道光父帝闻言喜,我儿大度可君人。可叹咸丰帝运差,天降太平天国军。长毛首领洪秀全,是那广东花县人,借基督,传异闻:虽死犹存七日整,三十三层天宫行,天父要我回凡尘,劝化人民度厄运。可叹人民竟然信,广西金田小村内,尽是秀全长毛军。
柳子文独自一人离开**北返后,武汉当地的报纸报导此事所用的标题是“又是春暖花开时”,此话源自柳子文本人。当他心怀忐忑,前脚已经沾地,后脚还迟疑地拖在列车车门上,忽然看见军事管制委员会的一名官员,带着一群手捧着鲜花的少女,在站台上冲着自己热烈而整齐地喊着欢迎。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说了这样一句话。柳子文的回归立即在西河里得到反应,闲了半年的簰公佬开始忙得不亦乐乎,积压下来的皮油让余鬼鱼他们不得不冒着搁浅的危险,每走一趟水都要往簰上多放两只皮油。
几个月后,柳子文就在写给柳子墨的信中露出既有后悔又有彷徨的情绪。起因是百货公司的一宗贪污案,涉案的人是否有罪当斩,柳子文并不在意。让他不满的是这种方式,明显是要敲山镇虎,可老虎并不是哪座山上都有,多数山里只有老老实实的牛羊和兔子,如此大张旗鼓地杀人,很容易让人变得凶残,以为杀人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相隔不到十天,又有两人因伪造人民币而被判死刑。柳子文的不满又有所增加,当初傅朗西故意将大批法币运进武汉,加剧国民**的经济危机,其行为比伪造货币更加恶劣。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一些。熬过夏天,柳子文的心情突然变好了。那个三番五次判别人死刑的法院院长,因卷入一起“乐捐假释”事件而被撤职了。柳子文因此认为那些对经济犯罪大开杀戒的判决,只是不良法官的个人行为。一九五〇年十一月份,武汉三镇到处都在成立镇压反革命委员会,柳子文显得从容自若,还写信让柳子墨带上家人回到武汉,哪怕不去考虑他的前途,也还有兄弟俩在一起的天伦之乐可以共享。
柳子墨也有同感。经过十几个月的观察,柳子墨也开始与杭九枫等人一样,深信人民**已经彻底取代了国民**。相对于抗战胜利后的国民**,只用了短短一年时间便完成了盛极而衰的历史使命,柳子墨曾经无法相信,那些被当地人轻蔑地称为侉子的北方人,连气象科学和抬着菩萨求雨的祭祀活动都分不清,又有何种能耐将强行夺取的政权,迅速转变成能够正常运作的**。备受众多人士怀疑的人民**,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在各方面建立起一种显而易见的牢固基础。
正是出于对人民**的佩服,柳子墨终于决定回一趟武汉。
算起来兄弟俩自日本人投降后就没有再见面。柳子文有些苍老,他将原因归咎于自己没有完全信任人民**,留下妻子儿女在**,独自一人回到武汉,除了做生意,一点亲情也没有。说得高兴时,柳子文表示,年底就要到了,他打算将家里的人全部接到武汉过年,到时候,柳子墨一定也要将雪柠她们从天门口接回来,好好地过一个团圆年。柳子墨也有这样的念头了,为了自己所喜爱的气象学,应该到那种相对来说良好的环境里作一番试探,也许可以在新成立的气象局里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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