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席上,面前一张桌子,一个香炉,一方砚台,一座笔架,一沓宣纸。
哲哲点点头,把抱在怀里的包裹往前伸了伸,慢慢走到席子前,在桌子这一边,坐了下来,把包裹放在桌子上,打了开来。
这些笔墨,都是她昨晚舍了去佛堂的一个时辰,在书房里翻出来的,应该是公伯哲哲的原笔记。
这个字,哲哲昨晚也看了,还看了很久,她不懂书法,但是也知道这字的主人,把它们的一笔一划,都写的很镌刻。虽然好些字看不懂,但这字确实是比她昨日写的,要好千万倍。
寅巳看着那一沓笔墨,手不自然的在袖子里伸开,握紧,握紧,伸开,反复数十次,才敢摊手去拿。
哲哲的心都悬起来了,还以为是自己找的这些字,不是公伯哲哲写的呢,看到寅巳半天都没动静,还以为他会责怪她寻错了呢!
还好还好!没有寻错,只不过,他这个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中风了吗?还是太激动了?
“百闻不如一见,看来,我之前收藏的那些,都不过是拙劣的模仿,”寅巳将那字捧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的看着,爱不释手,一激动,直接开口问道,“你这字多少钱才卖?”
哈?说的什么来着?多少钱卖?哲哲愣住了,不是让我拿来临摹的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卖字了?
“多少钱都好说,只要你把字给我,钱都不是问题!”寅巳继续看着字,兴致勃勃,这么多张,真是赚了赚了。
啊?哲哲摸不清状况了,难不成把这些字找出来,不是为了让自己临摹,而是他要买?
还多少钱都可以呢!公伯哲哲的字竟然这么值钱?
想想自己现在一穷二白的,有点心动啊,要不她卖个一两张,弄点小钱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哲哲正纠结着要不要卖字呢,对面沉迷字迹的寅巳总算是抬头看了她,一看,他就回过神了,也意识到了自己刚说了什么。
有些窘迫,还好是戴着面具,不然,被她瞧见,都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他了!寅巳干咳了一声,想要掩盖尴尬。
“我跟你闹着玩的,这字你好好收着,每日都仔细护着,好好临摹,知道了吗?”
哲哲点点头,手不由自主的伸上去,挠了挠头,别别扭扭的,真是忍不住想要开口去问一句,那个,要是我愿意卖字,你真的愿意买吗?
“写字吧!”寅巳又恢复了冷漠,端坐在哲哲对面。
哲哲一动不动,默默的看了他好一会儿。
“怎么?”寅巳看她一动不动,皱了皱眉头,还以为她的惰性又犯了。
哲哲指了指他手里的字,笑了笑,大哥啊,你让我临摹练字,好歹要把字还给我,我才能写啊,你都拿在手里,我还写个锤子啊!
寅巳这才意识到字在自己手里,下意识的抓紧,往怀里靠了靠,看着哲哲一脸不解的样子,叹了口气,一咬牙,把字都还过去了。
这才对嘛,真是搞不懂,师兄今天怎么这么反常!难道是太喜欢这个字了?要不要要送他一张?
哲哲一边思想开小差,一边把拿回来的字放在雪白的宣纸上方,右手在笔台上摘了一只毛笔,往砚台磨好的墨里,迷迷糊糊的转了个圈,也不管墨汁多不多,拉回来就要往白纸上画,这粗犷的动作,唬的原本要起身离开的寅巳,直接坐了回来,一把把她刚放在桌子上的原迹拿了回来,还心疼的抚摸了几个来回。
哲哲一脸茫然,又怎么了?干嘛又把我的字抢走了?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半,你要是有点良心,给个一百两黄金就可以了!
总是抢是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不卖给你!
几张纸而已,这么上心,搞得跟你心上人一样!
哲哲撇撇嘴,在纸上写了话递给对面的寅巳,寅巳一低头,脸就黑了,只见上边写着:
师兄,你要是喜欢这个字,我就送你一半嘛,就当感谢你送我的铃铛!要是你觉得过意不去,可以再送我一百两黄金的!
“真是难为你记得这么多字,还写出来了!”寅巳咬牙切齿,看着那一堆乱七八糟的鬼画符眼睛都红了。
哲哲后知后觉,还以为他是激动的,摆摆手,又写了一串,“没事没事,一半而已,家里还有好多呢!”
啪――
她字还没写完,笔就被寅巳夺了过去,撇成了两截。
“你这字真的是太丑了,你师兄最见不得人的字丑,你以后,还是少给他看你的丑字为妙!”
枯荣昨日的教导,在哲哲脑子里回响。
好死不死,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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