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逃出生天

第五章 严肃施展拳脚 瑷珲县水很深(3/11)

上蘸水写字。严肃注意到他这个动作时,那边已经结完账了,催促他们两人离开。

    小伙子迅速抽身准备离开,招呼着严肃一起走,并似乎无意间指着桌上写字的地方。

    严肃起身,用眼神瞥见了他在桌上写的字。这个字是小马反着写的,严肃看的正好是正着的。

    这是一个“姜”字。

    小马看严肃已经看过,立即转身回来把这个字擦除。

    “姜”?这是什么意思呢?

    一群人呼呼啦啦走出酒店,各自作揖别过。

    经过一番暗暗的打听,原来在县衙仵作里面,有一个姓“姜”的人。

    严肃心里对小马这个小伙子充满了感激。

    严肃第一次央求见小马的时候,被小马的衙门同事推说有任务在身,直接吃了闭门羹。第二次吃闭门羹的理由也是一样。但是第三次,衙门同事说小马在远在黑河的家中办理私事,但是这一次不同,他们给了严肃小马家的地址。

    看着衙门同事板着脸不容拒绝的态度,严肃心里有少许不快,但是回头一琢磨,给了地址的原因,大概是让严肃自己亲自上门找他,避开这衙门人多嘴杂不清净之地,也就释然了。

    严肃坐了半天马车,找到小马父母的家。尽管在出发之前,已经在他的小本本上写下了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见面要询问小马的问题,但是在路上他脑子里仍然盘旋着无数的问号。

    这个他推测的第二个第三者是谁?租房的人不是在眼皮子底下吗?怎么没有将犯罪的嫌疑往他身上想、调查承租人?遗书的笔迹做过比对吗?赵铁柱身体柔弱,是如何把张秀花的身体放到挂到房梁上的绳子上的?

    马车的背后是急速往后退的大片仍然覆盖着积雪的农田。有人晕车,有人晕船,严肃有点晕马车。他凭着毅力,并且强迫着自己想着春天时乡野该有的生机勃勃的景象,聊以欺骗自己胃里即将喷薄而出的早饭。

    他不自然地联想到那个受害的金一品,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自嘲神色。他也是一个体质柔弱之人,可是如今他比很多本地人都要皮糙肉厚、皮实,能扛事。

    一切都是由奸情而发。严肃又不自然地想起有个初中同学向他得意地卖弄自己的文字学——一切坏事,都是女的干的。“奸”这个字就是证明。

    严肃知道这不过是祖先们造字时的无心之失罢了。比如“矮”和“射”这两个字的造字,就是完全颠倒了一个个——矢是箭,委是发射,合起来就是“射”的意思;而身是身体,寸指的是身材如寸一般短小,应该是矮的意思。

    恶人对钱财的贪欲,或许还能让他们事先坐下来慢慢谋划、盘算,还得附加考虑不但不得手会怎么样、或者被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但是,恶人对色的反应,往往可能是一瞬勃发的,而压抑住自己的这种欲望使它不像坝中之水决堤涌流,往往比压抑对钱财的欲望难度更大。对钱财的贪欲一旦生了根,也不会像色欲一样让人茶饭不思,为色而身体憔悴;也不像色欲那样毒害心灵、不思进取。但是最重要的,人一旦深陷色欲的泥淖,世界上一切美好的情感和正面的品质,似乎都不重要的。

    严肃想起来自己的妻子。

    他的妻子是大学同学、老乡。

    他始终记得,那是大学宿舍都安装了固定电话之后,他第一次打电话邀她出来看电影。

    他永远也不会忘掉她用世界上最悦耳的声线说“好呀好呀”。等他将来老死在病床前,最愿意听的,就是让他的妻子再说一遍“好呀好呀”。似乎这才是他最满意的、一声最美好的句点。

    他的妻子很美。他从未辜负她,也从未打算辜负她。

    在《大地》这部小说中的主人公王龙的妻子阿兰,长相是这样的——

    皮肤黄黑、身材魁梧、颧骨高耸、肩膀宽大,有着一双男人才有的大手。

    王龙还是感激上天给了他——一个被人视作最低见的农民——一个让被窝有温度,桌上有热饭菜,给他生儿子的妻子。

    世人在本质上都是孤单的。世上除了父母嘘寒问暖的温度以外,大部分其他人的关心可能都是不冷不热的,或者说并非是出于衷心的。

    而有一人为我而来,为我而在,向我奔赴。

    在您期待的时间他/她出现在你的视线。

    就这样,就这么简单,这个人就能如同摄了你的魂魄一样,仿佛他/她能知道如何掌控你灵魂的阴晴阳缺、风雨变幻。

    就是这样一个“粗糙”的女人,即使她不说话,王龙在很长时间内也觉得自己的心灵饱满,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

    严肃看着随着马车的前进不断向后退去的田野,一路上想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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